第四十四章 怒火_帝王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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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怒火

  第四十四章怒火

  她怎么就不来哄哄呢

  用完了一碗甜汤圆,江柔安褪下衣衫,缓缓浸入温水中。

  小双送来衣裳,见朦胧光下,姑娘纤细的腰肢上清晰有几道印子,在牛乳一般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显眼。

 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握出来的。

  姑娘自小皮肤敏[gǎn],被磕到碰到都能留印子,那会儿在老将军府受王香云磋磨,手背上就有道疤。小双心里心疼,不禁嘀咕了几句:“这两天殿下也太没有节制了…姑娘的腰可还疼么?”

  江柔安闭了闭眼。比起腰上酸软的痕迹,那处有些胀胀的,不是很舒服。

  以往的时候,他从来没有这样粗鲁过。

  而且全然是因为一个许久不见的,不相干的人。

  他只是单纯的不信任她罢了。

  江柔安缓缓摇了摇头,头轻轻靠着浴桶边缘,一头乌发被水打湿,披在身后。

  见姑娘似乎有些情绪低落,小双安慰:“姑娘,是不是和殿下吵架了呀?以往总是殿下抱着姑娘回来,今天怎得夜深露重,姑娘一个人就回来了?”

  思至此处,江柔安睁开双眼,她微微笑了一下:“没事的。今夜只是殿下有别的事。”

  第二日请安礼时,听见门外脚步声音,李邵修不急不缓抬眸:“今日来的倒是早…”

  或许是平日里信王的宠爱叫她蒙蔽了心思。自己竟然生出来了几分恃宠而骄。

  吵架?

  男人冰凉的视线望过来。

  那些妒火野火燎原。叫他难以自控。

  男子沉默坐于窗前。

  李邵修负手而立:“知道了。下去。”

  失控了,全都乱了。

  缓风拂过,落下几片叶子。

  乘鹤一一回禀道:“那男子叫陆擎。因为父家经商,十六岁时去将军府书塾旁读,十八岁离府。当时王妃也在。两个人因此便认识了。陆擎在前年科考中探花。今年回了汴京,开了几家纸品墨铺。”

  她是不是根本不配和信王殿下吵架?

 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云泥之别。

  隐隐瞧见殿中,信王殿下高大修长的身影不住向门外张望。

  乘鹤知道自己多言,立即躬身退下。

  —

  乘鹤抬头看了主子一眼。自从江姑娘进府后,他就很少再在信王殿下脸上看见这种压抑隐忍的神情。

  罢了,明日再好好哄一哄她。

  他不虞道:“出去。”

  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浓重的,不知何处而来的怒气。

  她为了一个男人而欺骗自己。

  这次是他有些过分。

  书房。窗口开着,远山被层层乌云笼罩。

  这一夜他未去侧殿。睡的也并不安稳。

  似乎在等什么人。

 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,连忙端着茶退出去。王嬷嬷心中存疑,怎得这茶被原封不动的退出来了?”

  虽知道自己不该多言,乘鹤却忍不住多说了几句:“王妃和这个陆擎之间,绝对是清白的…”

  不该有。

  被弄了那么多,最后只能无助的,泪眼朦胧的望过来,却始终没有控诉。

  被迎娶为王妃进门,也全然因为信王随口的一句话。

  所以,她似乎连吵架的资格也没有。

  小双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,只呆呆点头。帮江柔安擦拭干净水珠,换上干净的寝衣。

  他是高高在上,权倾朝野的王爷。而她只是个在府中借住的孤女而已。

  男人对女人宣泄怒火的方式天生如此。以至于最后,也没有多控制。她最后的时候几乎都承受不住了,浑身微微发抖,连眼泪都被逼出来。

  李邵修看向院落中斜立着的一枝白鄂梅。

  李邵修的声音全然顿住。

  不过平时,这个时辰,小夫人会早早来主殿,和信王殿下下棋,写写字什么的。

  进来的只是个双手捧着托盘的青衣小丫鬟,闻言不解抬头。

  可也只是无奈之举。李邵修心想,她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说?反而选择欺瞒。

  江柔安没有睡。她只在灯下,绣刚刚身上穿的那件被撕坏了的花苞襦裙,绣完了以后,收拾妥当才灭了灯。

  信王殿下等的人,也只有小夫人了。

  过了请安的时辰,江柔安并没有过来。

  今天怎么迟了?

  王嬷嬷心明眼亮,将昨日殿里当值的丫鬟们叫过来,问昨天信王殿下和王妃有没有什么异常。

  小丫鬟们一一回:“并未有什么异常。信王殿下和王妃像平时那样写了字。不过写字倒是花了好长时间。”

  其中一个绿衣裳的说:“后来,王妃倒是似乎情绪不太高似的。独自回了侧殿。奴婢想着去送一送,王妃体恤奴婢当值劳累,并没有让奴婢陪同。”

  女使们说的话模棱两可,王嬷嬷稍微有些不确定。

  难道两个人吵架了?不应该啊。前不久从宫中回来还好好的。

  日头西斜,已经逐渐到了午膳的时间。

  李邵修明白,她不会来了。

  已经有些不悦。他是不是对她过于纵容了?

  又或者说只有自己为这些事情烦心,而她一点儿都没有被影响么?

  李邵修目光沉沉:“把王妃请过来。”

  小厮垂头道是。

  江柔安很快来了。她身着白色的对襟襦裙,发髻上装饰只有几簇茉莉,眉眼淡然,娇唇施以浅色。

  匍一进门,便规规矩矩的行礼:“殿下安。”

  看着她行礼,李邵修眉头深陷。

  他曾经纵容过,成婚以后,便不用在拘谨这些礼数。

  怎么今天又来给他行礼了?

  难不成她在生气?

  自己未曾注意,语气生硬了半分:“起。”

  江柔安不知道李邵修为何传她过来。已经到了午膳时辰,桌上摆着一桌佳肴美蔬。

  是要她来侍候吗?

  王嬷嬷曾经说过。嫁入王府中,便是信王的妻子。妻子有服侍主君的职责。

  李邵修本来想和江柔安一起用膳。

  未曾想江柔安竟然倔强的站在一边,拂起袖子,给他布菜服侍。

  心里微怒,难道她已经不想和他坐在同一个桌子上用膳了吗?

  “坐下。”

  江柔安温声道:“臣妾先侍奉殿下。”

  臣妾?

  李邵修直直看向她: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?”

  江柔安一怔。

  半响才说:“臣妾不敢。”

  她胆子变大了,敢用这样的话术来抵他的话。

  李邵修目光沉了几分:“昨日之事,难道错全在我?说谎的那个人是谁?”

  江柔安不想提及昨天。

  她摇了摇头:“殿下,已经过去了。”

  “好…昨日是我有些不对。”

  李邵修目光微深:“过来。身上还疼吗?可抹了药?”

  原来他知道,那样对待自己,会疼。

  以往他说“过来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江柔安总会坐到他旁边,或者直接坐到他腿上。继而搂着他的脖子撒撒娇,说说话。

  现在反而不想。那样太不成样子。

  她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。

  不能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。例如恃宠而骄。

  江柔安抿唇,温柔的一双眸子望着他。

  一时之间,气氛微微僵硬,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滞。

  “不过来?”

  “好。”

  情绪彻底掩盖不住,李邵修面上彻底冷下来,玉碟被扔到地上摔的粉碎。

  看着拂袖而去的男人,江柔安欲言又止。

  算了。

  王嬷嬷听见茶盏破碎的声音连忙进来,见信王似乎动怒,而小夫人独自站着。

  王嬷嬷焦急问道:“小夫人,这是怎么了?殿下去哪里了?”

  江柔安摇头,说她不知道。

  王嬷嬷十分担忧。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真的不对劲。这是怎么了?

  —

  酒舫。麦芽发酵而成的清酒味道醇厚,入口会缓缓化成苦辣甘甜的回味。

  两位灰衣小厮端着托盘,恭敬的将酒放在桌上。

  李邵修并未饮酒,只是站在窗边。

  临窗向下看,是临街的道路,宽敞的汴河。如今正值夏末,夜晚水路上多货船。时不时飘荡几只点点渔火。

  周时美滋滋喝了一大杯酒,看向他:“我说你,约我出来喝酒,怎得自己倒站到旁边了?”

  他们二人认识时间不短,相当了解彼此。一看李邵修这模样,周时就知道,这人在生闷气。

  “怎么?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躲病,又新婚燕尔,把自己搞虚了可不成。”

  周时观察李邵修的表情。见他眉头微皱,似乎心事满腹。他猜测道:“你不会和柔安吵架了吧?!”

  李邵修坐到他对面。未语,只饮酒。

  周时断定心中猜想,了然道:“吵架嘛,夫妻之间难免。”

  辛辣的酒水划过喉咙,可却不及心中刺痛半分。

  半响才试探问:“若是女子生气,要怎么哄?”

  周时惊掉下巴,吃惊看着李邵修。这位爷的脾气一向深沉难猜,什么时候放低姿态哄过人?

  周时羽扇轻轻摇晃:“让我猜猜,是谁先惹的谁?你得把事情经过和我简单说一说啊。”

  李邵修垂眼:“她瞒了我,我一时生气…就有些失控了。”

  周时见李邵修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,真是想放声嘲笑一番,见他心情烦躁,于是煽风点火改口装模作样道:“老天爷,你竟然让一个女人踩在你的头顶。我告诉你,迟早有一天她会娇纵的。说实话,女人都喜欢霸道一些的,强势一点的男人。哪里能总是纵着她呢?”

  “我说信王殿下,拿出你在沙场大杀四方的本事来啊。和女子吵架,万万不能哄。趁此机会,好好敲打一番,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家里的主君。你瞧这满汴京荣华之家,哪个男人是哄老婆的?”

  周时好不容易捉住李邵修这般低落的机会,自然没安好心,偷偷使坏一番:“兄弟。今夜回去,就到她房里,好好质问一番。明明是柔安有错在先啊?她为何要骗你?若是没有骗你,你也不至于和她动怒。”

  李邵修皱着的眉头更深了。她为何骗他。

  酒气涌上心头,是啊。就像周时所说,也借此机会敲打她一番,叫她看看谁才是家里的主君,谁才是家里的男人,到底谁应该听谁的话。

  王嬷嬷在王府等的焦急,忽见远处街角信王驾马疾驰而来,眉眼凛然却不似平常清明,黑衣玄袍沾染三分酒气,便知道他醉了。

  “殿下?这是出去饮酒了?叫几个小厮来伺候吗?”

  “不碍事。”

  李邵修阴沉着脸,径直大步走到侧殿。隐隐从琉璃窗扇往里望去,见江柔安正低头绣着络子,柔顺乌黑的发尾披在肩头,眉眼恬然安静,仿佛一点情绪都没有。

  凭什么?为情所困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。

  她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。

  夫君深夜归来也不懂得出来迎接。还在那绣那副该死的帕子。

  李邵修的眉头皱紧,身形因为喝醉了酒晃了几下,又站稳。

  醉醺醺的男人一脚踹开侧殿殿门。

  门开的声音很大,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。

  屋里的丫鬟们谈笑声音戛然而止。看见站在帘前的信王殿下,红掌和绿瓶对视一眼,往日里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如此这般阴沉神色。今日是怎么了?

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还是不由得为小夫人担心了一下。

  “你们都出去。”信王沉声道。

  小双闻言起身,捏住手里的茶盏,担忧的望向江柔安。江柔安道:“没事。出去吧。”

  李邵修打量她一眼,径直走到榻几旁,狠灌了一大口凉茶。

  见她坐着不动,李邵修醉着哼了一声。

  “过来侍奉!”

  江柔安把络子放下,打量他带了几丝醉气的面庞,知道他喝醉了。

  她端来热水,浸湿帕子,要给他擦拭。

  李邵修一把攥住江柔安的手腕:“你不是自称臣妾吗?作为女眷,就是这样侍奉夫君的?”

  江柔安抬着手被李邵修捉住腕子,抿唇。几滴水撒到了两个人衣角。

  李邵修不再看她的脸。小骗子,一贯会装的楚楚可怜。平时他一见到这服表情,心早就软了,一把把人抱过来亲一亲贴一贴。

  而如今,李邵修决定,不能再对她那样娇纵。

  在设想中,李邵修想,他要像周时所言,一展男子雄威,叫她过来心甘情愿的服侍自己,在床上把人征服。叫她好好看一看,到底谁是夫君。谁应该服谁。

  尤其加重了“侍奉”一词。

  江柔安闻言,纠结了极短的片刻,放下手中的帕子。

  她慢慢伸出手解开胸`前襦裙的鸳鸯扣,第一颗,第二颗,第三颗…

  男人的视线深沉,看不出心底想法。

  江柔安呼吸起伏,半响才把心底的不适压下去,半退下衣衫,温顺的趴在他身前,仰着脸,乌黑的发丝从肩膀滑落:“这样可以么?”

  那张脸还是平日里漂亮乖顺的脸,可如此行径,简直要逼李邵修不受自控的发怒。

  不不不,全然乱了,以前她不是这样的,每到晚上榻前,她会害羞的扑在他怀里,和他笑着说王嬷嬷或者别人的趣事,或者说她想吃哪个小零嘴儿,要不就是她看上了哪个店里的钗子,想要买回来…

  却不似如此这般,沉重如同应付差事。

  李邵修疾步走向她,拿出衫子裹上她,怒道:“你当真是仗着我喜欢你!”

  仗着我喜欢你…恃宠而骄,胡作非为。

  李邵修醉的没有办法,凑过来吻她的后颈:“我错了。我错了。原谅我。”

  “我错了…”

  唇瓣顺着后颈向前,他亲一下,便说一句话:“不要这样对我。”

  “我不该不相信你…”

  他不想看见这样木然的,全然被规矩礼数所束缚的她。他受不了。想看见她撒娇。

  又醉醺醺的对准了那两片柔软的唇,轻轻吻着:“原谅我。”

  “我错了…”

  伸手把衣衫乱了的人儿拢在怀里,李邵修喃喃自语。

  “我不应该在写字时那样对待你…柔安。我错了,全都怪我…”

  他竟然在认错。高高在上,权倾朝野的信王殿下在向她认错。

  江柔安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。她只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。他正微低着头,痴痴地看着她,黑眸映衬着微微跳动的烛火,将心中的爱意低低宣之于口。

  心口猛的一跳。

  油然而生一股愧疚。

  她做的也不对。当初的确不应该为了省一些莫须有的事端来瞒着他。

  她似乎有些过于任性了。

  于是微微往后躲了一下,伸手挡住他的唇,想把话说清楚。

  他坐着,她站着。李邵修不许她躲,只一个劲儿的昂着头,想着追她的唇。

  江柔安心中没了气,无奈推搡他,出气般一口咬在他肩膀上:“你说,以后绝对不能再欺负我。”

  肩膀被小小的尖牙啃咬,一点都不疼,倒是微微酥|麻着,把他的心猿意马都勾了出来。

  “我不欺负你,不欺负你…我只好好爱你。我错了,是我不对。原谅我,成不成?我以后相信你,绝对不再犯那种错误…我错了。”

  话音未落,吻着吻着,陷入太深,闻着江柔安身上的香气,李邵修失控,将人横抱回了榻子。

  “你说喜欢在榻子上,我就在榻子上。把帘子拉下来,谁也不让看见。”

  “不要对我生气。让我亲一亲…”

  “不许躲。”

  一股浓重的酒气和松寒香味强势袭来,江柔安直皱眉,才用力推他。

  “你不要亲我,你还没洗澡呢!浑身酒气,怪熏人的…”

  “好好好,洗澡,洗澡,你帮我洗。”

  廊前站着的害怕主子吵架的女使听见声音,纷纷偷偷地笑,也是,信王殿下把王妃看待的跟眼珠子差不多,又怎么舍得和她发脾气呢?

  殿里一阵声音。王嬷嬷也偷偷听着墙角,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。

  这两个怕只是小夫妻间的情趣呢。

  夫妻之间,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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